新加坡的空气里带着咸湿的海风，却吹不散疫情带来的紧绷。杨泽东站在黄金精炼厂的车间外，看着工人戴着口罩搬运金条，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透过玻璃传来，像一串悦耳的密码。

“老板急着出手，把价格压到了市场价的八成。”老马递过来一份检测报告，“成色没问题，设备都是德国进口的，就是有点旧。”

杨泽东翻着报告，指尖划过“日处理能力50公斤”的字样。这个数字不大，却足够成为他布局全球黄金产业链的第一个支点。他想起黄婷的话：“虚拟交易赚的是浮盈，握在手里的黄金才是底气。”

“签合同吧。”他合上报告，语气干脆，“让财务把钱打过去，顺便把厂子改个名——‘泽东贵金属’。”

老马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：“够直接。”

从新加坡回来时，全球黄金价格已经冲破了每盎司1800美元。小楼里的气氛像被点燃的火药，每个人脸上都泛着兴奋的红光——账户里的数字突破了300亿，是最初投入的二十倍。

“这才叫滚雪球啊！”向杨盯着屏幕上的曲线，眼睛发亮，“以前在山桃树，想都不敢想能赚这么多。”

杨泽东却在会议室的白板上写下一行字：“300亿≠终点。”

“黄金还会涨，但我们不能只盯着交易。”他用马克笔圈住“产业链”三个字，“从开采、精炼到储存、销售，我们要把每个环节都啃下来一块。”

团队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。经过疫情期间的磨合，他们早已习惯了杨泽东的“跳跃性思维”——别人还在盯着K线图时，他已经在琢磨下一个战场了。

第一个被盯上的是“储存”。

老马带来消息，瑞士一家老牌金库因为经营不善，正在寻找买家。那家金库藏在阿尔卑斯山的山体里，防火、防潮、防盗，据说二战时还藏过王室的珠宝。

“开价1.2亿欧元，”老马抽着烟，眉头皱着，“有点贵。”

“不贵。”杨泽东打开卫星地图，指着金库的位置，“它挨着伦敦金交所的交割库，能直接对接全球最大的黄金交易中心。拿下它，我们的黄金就能随时变成现金，也能随时变成实物，这叫‘流动性自由’。”

他拍板买下金库的那天，黄婷拿着一份报告冲进办公室：“南非有个金矿要出售，储量预计有50吨！”

50吨黄金，按当时的价格算，价值近200亿。但金矿开采周期长、风险高，团队里不少人反对。

“我们是做交易的，搞开采太跨界了。”风控员急得直摆手，“万一矿脉断层，钱就打水漂了。”

杨泽东却想起了香炉山。小时候挖何首乌，他总蹲在同一个地方刨，因为知道那里的土壤最适合根茎生长。金矿也是一个道理——找到好矿脉，就能源源不断地“长”出黄金。

“去看看。”他对黄婷说，“带上最好的地质专家，摸清楚矿脉再决定。”

黄婷在南非待了一个月，回来时晒黑了一圈，却带回了好消息：“矿脉稳定，品位高，值得买。”

杨泽东没犹豫，联合几家机构一起注资，拿下了金矿40%的股权。“不控股，但要有话语权。”他对团队解释，“我们要的是稳定的货源，不是给自己找个‘矿老板’的头衔。”

买下金矿的第二个月，黄金价格突破了2000美元/盎司。账户里的数字像吹气球一样膨胀到50亿金，而加上精炼厂、金库和金矿的股权，杨泽东的“黄金帝国”初具雏形。

这天，他接到一个陌生电话，对方自称是“名泽启集团”的副总，想约他见面。

“名泽启？”杨泽东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，好像是国内做珠宝零售的老牌企业。

“我们老板想跟您谈谈合作，”对方的语气很客气，“我们有全国300多家门店，您有黄金资源，正好互补。”

见面地点定在一家茶馆。名泽启集团的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，姓赵，见面就直截了当：“小杨，我知道你手里有大量黄金。我这门店缺货源，不如你入个股，咱们一起把盘子做大。”

杨泽东没立刻答应。他让向杨查了名泽启的底细——表面光鲜，实则负债累累，这次找他合作，更像是想拉他“接盘”。

“赵总，合作可以，”杨泽东端起茶杯，“但我要控股。”

赵老头的脸瞬间沉了下来：“小杨，做人留一线……”

“我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。”杨泽东打断他，“您的门店网络是块好资产，但管理太乱。我注资，派团队整改，盈利后按比例分成，您要是同意，我们明天就签合同；不同意，我现在就走。”

他的语气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。这是在期货市场练出来的底气——见过太多虚与委蛇，不如直接亮出底牌。

赵老头沉默了半小时，最终叹了口气：“行，我赌你能把名泽启盘活。”

控股名泽启后，杨泽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砍掉100家亏损门店，把省下的钱用来升级剩下的门店，推出“黄金定制”服务。黄婷负责设计新的营销方案，把“泽东贵金属”的金条和名泽启的珠宝结合起来，打出“从矿山到指尖”的概念，没想到大受欢迎，第一个季度销售额就翻了一倍。

“这才叫真正的‘雪球’。”老马看着最新的报表，笑得合不拢嘴，“黄金涨价赚钱，卖珠宝赚钱，连金矿的开采成本都比市场价低，等于躺着都在赚。”

杨泽东却在思考更长远的事。他让团队研究“数字货币”对黄金的影响，还派人去澳大利亚考察锂矿——“新能源是下一个风口，说不定能和黄金形成对冲。”

团队里的人越来越多，从最初的十几人扩展到上百人，但核心的20人始终跟在他身边：黄婷成了首席战略官，向杨负责信息技术中心，老马管全球物流，连那个曾经哭鼻子的年轻分析师，也成了能独当一面的风控主管。

他们不再是那个挤在小楼里的“草台班子”，而是搬进了杭州最豪华的写字楼，每个人都穿着定制西装，却依然保留着当年的默契——杨泽东一个眼神，黄婷就知道他要的是宏观数据还是微观案例；向杨敲代码的节奏变了，老马就知道系统可能出了问题。

这天晚上，杨泽东站在写字楼的落地窗前，俯瞰着城市的万家灯火。手机里弹出一条新闻：“国际金价突破2300美元/盎司，创历史新高。”

他想起三年前，自己揣着15亿走出山桃树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不能停。现在，他的资产早已过百亿，却依然觉得脚下的路还很长。

桌上放着一份新的报告，是关于收购新加坡金沙酒店的初步预案。黄婷在旁边写了一行备注：“酒店附带赌场和会展中心，能接触到全球顶级富豪，有利于黄金业务的高端布局。”

杨泽东拿起笔，在报告上画了个圈。

雪球还在滚，而且会越滚越大。他知道，自己要猎的，从来不止是黄金这头猎物，而是整个时代的风口。

夜风从窗外吹进来，带着城市的喧嚣。杨泽东看着远处的灯火，眼神里的锐利从未改变——就像当年在鞋厂车间里，他盯着裁刀的眼神；在山桃树办公室里，他盯着K线图的眼神；在新加坡精炼厂，他盯着金条的眼神。

那是孤狼盯住猎物时，独有的专注与狠劲。